這個眼前的男人,總是一座枯井一樣,靜靜的,甚至連回音都沒有。
一開始,客廳充滿了妻子的詢問,每個星期,她總是有辦法拿出各種昂貴的營養品問我功效,那些產品,每一瓶都是她好幾天的薪資,我知道這是她照顧他和原諒他的方法,聽說他以前很漂撇、也很匪類;然而他總是不發一語的坐在一旁,靜靜地等我回答完妻子的問題。
接著幫他量血壓,血壓計的充氣聲,迴盪在客廳,我告訴他今天的數據、拿起聽診器,把他身上會發出聲音的器官聽上一輪,就是聽不見聲帶震動的聲音,安安靜靜的,一直到最後我要離開,跟他說掰掰,然後他點點頭。
後來,家中總是他一個人,偶爾女兒會在家,不過大多時候,都是這樣的場景:我進門和他打招呼,開始自言自語到結束,然後和他說再見,告訴他下次拜訪的時間,他點點頭,我離開。
他一直都那麼安靜,我有時候會想:「這個人,我真的認識他嘛?我熟悉他身體的狀況,可是我好像不認識他。」
他到底是誰?
我對他一無所知。
一直到有一天,我在他家找不到他,家裡也沒其他人,於是我就到門外晃晃,看到他坐在公園旁的長椅上,剛好那一天陽光不錯,我早上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,於是就坐到他旁邊,一起曬太陽,秋天的陽光暖暖的,晒得我們很舒服,本來話就少的我,搭上不講話的他,我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了好久。
後來,來了一群叼著煙的人,他朝著他們點點頭,他們問他:「伊是誰?」他回答:「護士啦。」互相寒暄後,那群人離開了,他也站起來,往家的方向走,我跟著他一起回去,路上他告訴我:「那些是朋友。」之後又恢復原本的無語。
那一天,我終於看見他了,看到真實的他。
在那之後,他偶爾也會跟我講一些話,我知道,他打開門,讓我進去了。
有時候認識一個人,需要很多的堆積,和一點點機緣,謝謝他願意打開一個小縫,讓光照進去,我才有機會看得到裡面某個幽暗的角落。
今天影片本來想找阿凡達,可是金城武好帥喔,決定就是他了,然後日文版的封面是他,耶~今天看日文版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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